灵界公职第8章 夜班实习在线免费阅读
3月21日，星期四，22点30分，元海市第一医院西门。
不同于灯火通明的正门，作为停车场后门的西门在夜间要更加幽暗，除了偶尔驶入驶出的车灯外，剩下的便只有昏黄色的路灯光了。
橘黄的明亮火星飘在半空中从暗处由远及近，直至路灯下古芃才看清了叼根烟的来者样貌。
“等多久了？男子抖了抖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刚到，刚到。
“好，等我抽完这根就进去。男子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说完后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火星骤然变亮，随后便飞速黯淡变冷成了一节新的灰烬。
正在吸烟的男子正是昨天在东三局里迎接古芃的两个同事之一。白大褂上的胸牌和古芃微信里联系的名字完全一致【尉迟炎医生】，而他今天叫古芃来到这里的目的则是为了他的第一次“实习。
“……
古芃看着路灯下这个面色憔悴头发凌乱的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自己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等待对方抽完那根香烟。
……
“好了……跟我走吧。
尉迟炎将带着火星的烟头捻灭在了垃圾桶上，随后招了招手示意古芃跟过来。
“那医生我今天要干什么？
“你分的清么？尉迟炎扭头瞥了眼古芃后，继续带着他朝医院大楼走去。
“现实和灵界？这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说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在医院里随便逛一圈。医院里我打好招呼了，没人会怎么拦你。累了就找地方坐着休息会儿，我今天晚上还有的忙的，就这样……
“等一下……眼看尉迟炎把自己带进医院后就要离开，古芃连忙叫住了对方。“就逛一圈就行了，没有别的么？
“你能分得清就没有太大问题，遇到处理不了的时候我会来帮你的，加油吧，新人。说完，尉迟炎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接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大厅里刚好开门的电梯。
“啊？
转眼间，大厅中只剩下了古芃一人。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古芃有些猝不及防，耳边只有日光灯管所发出的细小嗡鸣。
“逛一逛……逛一逛……
听着走廊里自己的脚步声，古芃试图用自言自语让自己安下心来。但是事与愿违，午夜时分的医院比想象中要更加让人不适。
古芃也曾来过几次第一医院，但也仅仅限于白天。而现在面前空无一人的走廊与大厅让古芃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发白的墙面，冷色的灯光，老旧的地砖，以及标志性的药物与消毒水味。
哒，哒，哒……
日光灯管所带来的冷色光下，古芃走过了一扇又一扇的门。安全出口的莹莹绿光旁，古芃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科室。走廊的右转还是走廊，楼梯的上面还是楼梯。
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了？五分钟？半小时？古芃看着面前的走廊和科室挂牌有些恍惚，走廊一侧的科室门通通禁闭，而另一侧的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回头望向身后，也是同样的走廊，同样的场景。
“第一医院，好大啊……
古芃说着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在来这里之前安礼给他放了一个白天的假去睡觉，但是现在他还是感觉到了股疲惫与困意。也许是生物钟在作祟，又或者是医院的环境太过压抑，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恍惚间古芃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来这里的场景……记忆中的人群模糊了面容，空气中依旧是这股消毒水和药品的气味。印象中，医院里似乎很吵……古芃耳边隐约听到了记忆里已经有些失真的声音。有人在询问，有人在喊叫，有人在哭嚎，有人在哀求……深处嘈杂漩涡的古芃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愣神，偌大的医院里不知道该去何处，也知道何处可以停留。
在嘈杂涌动的人群中，古芃看到了墙边的休息长椅。应该……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脑海中这样想着，脚下已然动了起来。熟悉的塑料椅子，熟悉的光面质感，僵硬，冰凉，但是可以休息。
“啊……
“啊……
同样的叹息声从长椅的另一端传来，古芃不由得扭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你是…？
长椅的另一端有些遥远，那一头的身影模糊的如同一团黑雾。古芃一边问询，一边向着另一端挪了挪屁股。
“————
对方的回答含混不清，声音里夹杂着哭诉般的哀嚎，又像是某人弥留之际的呓语。
“你说什么？
对方的模糊态度让古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去了耐心古芃选择直接走上前去问个明白。
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古芃终于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远处的人影似乎是正坐在椅子上扭动……不对就是他就是那里挣扎。而且坐在那里的似乎也已经快不是个人形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原本的皮囊之下蠕动，正准备破壳而出——
“——
随着裂帛般的一声，黑影中的蠕动终于结束，枯枝一般爪子直接搭在了古芃的肩膀之上。而此时的古芃也终于从恍惚中回过了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糟——
糕字还没说出口，古芃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击飞了出去。不过有了之前和安礼的经验，这次的古芃在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
“妈的，差点中招……
古芃左手撑地稳住身形，右手一挥从空中握住了他的杀器。感受着手上熟悉的重量，古芃脸上的表情也随之缓和了下来。毫无疑问，自己在刚才恍惚时进入了灵界，而刚才击飞自己的就是孽了。
“现在，该开工了。
随着地砖的乍裂，古芃双腿发力，朝着面前被黑雾包围着的人影猛冲了过去。
黑色的手斧带着古芃的全身气力直接劈在了黑雾中的枯爪之上。古芃的杀器虽未开刃，但是凭着自身的力量以及奔袭的冲击已经足够打断对方的手臂了。
“咔！
但还没等古芃来得及高兴，新的手臂已经从他面前翻滚的黑雾中飞速伸出，直奔古芃面门而去。霎时间，古芃眼疾手快，左手直接擒住了抓向自己的手臂。枯枝般的爪尖从眼前掠过，古芃右手抡起手斧朝着手臂根部的黑雾处直接劈了过去。
“咔！
就在古芃将带着黑雾的断臂劈断丢开的时候，黑雾中又一次生出了新的手臂……不过这次手臂的数量要远多于前两次。手臂，肩膀，大腿，躯干……古芃身上瞬间被爪子划了个千丝万缕，同时双手抡起手斧开始了拼命抵挡。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手臂虽然数量众多，但力气却不如之前。在经历了一番缠斗之后，满身划痕的古芃终于从爪子组成的荆棘丛中脱身而来。但是被荆棘弄得如此狼狈，属实有些太过丢人了。想到这里古芃心中火起，提起斧子又迎了回去。
没有技巧，没有目的，古芃仅仅是想让自己弄得狼狈的这些枯枝通通砍断。能用手斧的就用，来不及的就直接上手，生出了就再折断，生出了就再折断！划出伤口又怎么样，被抓在脸上又怎么样，只要通通折断，全部弄干净就好了！
……
“呼……
在不知道砍伐了多少“树枝之后，黑雾终于散去，手臂也不再增长。古芃也终于看到了，这些手臂到底从什么地方生长而出……和手臂一样干枯的数张人脸组成的球体正是黑雾的核心，以及人脸口中不足以伸长成型的干枯手臂“幼苗。
看着地板上的【头球】古芃回忆起了安礼说过的一句话“极端的情绪和想法会导致孽的形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脚边这个还在从口中想要伸出手臂抓住什么的【头球】又是什么情绪和想法的集合体呢？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无论他是什么，现在都该让其化为尘土了。手中的武器再次举起，手斧的尚未开刃反而现在成为了优点，不出几下，便只在地上留下了一片正在崩解的碎片。
“这次，应该没事了……
满身褴褛和伤口的古芃说着将脚边的碎片踢开，一屁股又坐回了旁边还没被打坏的椅子上。
……
“啊？
猛地一下点头让古芃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对于睡觉来说，医院墙边的塑料椅有些过于不适了。古芃一边揉着有些僵硬的脖颈，同时回忆起了刚才不只是梦境还是灵界中所发生的场景。
熟练的点亮手机屏幕，时间显示为零点三十分，古芃甩了甩被压麻的右手，熟悉的重量并没有随之出现。很显然，这里是现实不是灵界。
“啊……该继续逛完了！
古芃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整了整衣服，继续着他在第一医院走廊中的闲逛。
虽说刚才在灵界里被抓的满身狼狈，但并不妨碍首战告捷清除了孽的古芃现在精神大振。倘若今夜再有什么情况出现，古芃此时也有信心将其一并送走……大概吧。
想到这里古芃也觉得有些走累了，既然已经开工大吉，剩下的应该也就没什么东西了，不如偷懒坐电梯来的实在一下。
看着屏幕上红色的楼层数逐渐变少，古芃开始了对于刚才战斗的战后总结。在刚才的战斗中，自己可是结结实实的被将了一军，只是因为对方没有那么强，所以自己才能侥幸战胜罢了。如果下次再有，真的要小心，小心……
电梯门的开启打断了古芃的自省，面前景象让他想起了《闪灵》里血红涌来的一幕，只不过现在的颜色换成了古芃熟悉的漆黑。
不过这满电梯的黑雾在涌出后转瞬间就消失了，显然黑雾的源头并不在电梯中。电梯只是从刚才的楼层把黑雾带过来罢了，而这也将是古芃接下来的目的地。看着自己按亮的数字四，古芃苦笑着摇了摇头。
“哈，可真是个好数字。
医院的电梯要比普通的更大上一圈，也正因如此，在只有一个人乘坐的时候也显得更加的空旷。望着电梯门上自己的镜像，古芃回忆起了另一段动作片中的场景，给自己吹起了段口哨。一方面古芃是觉得这段杀手走路的口哨在这里很是应景，另一方面则是方止自己在开门恍惚的瞬间被拉入灵界。
……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电梯停下，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古芃第一时间怔住了。
足以被形容为黑压压的大厅里，挤满了黑色的人影。人影没有面孔和装束，和古芃记忆里的人群一样模糊。但人影们并不是单纯的呆立在原地，古芃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影在看他。那些黑影转动着模糊不清没有五官的头颅，一道道不存在的视线正注视着突然从电梯里出现的活人——古芃。
如同一颗向日葵田里的太阳一般，古芃在黑影众星捧月般的围观中一步步有条不紊的向前走去。在短暂的惊骇之后，古芃已经冷静了下来。深陷敌阵的他首要任务就是保持冷静，然后找到一个合适反击的位置与时间，至少不是现在。
哒……哒……哒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古芃逐渐远离大厅，黑影们的视线也随之集中到了他的背后。即使不去回头看，古芃也能根据后面的视线猜测出黑影正在缓步跟上。就像小时候玩的“一二三木头人一样，古芃在等着能够抓到对方的回头机会，就比如……现在！
焦躁，不安，惶恐，恐惧，愤怒……身后视线里的情绪如同个糟糕的线团纠缠不清，而古芃等的就是这线团扩大到快要碾过自己的时候。
就在背后人影伸手想要抓住前方的古芃时，黑色的手斧直接迎面砸在了他的头颅上。
就像夏天熟透的西瓜一样，人影的头颅被古芃一下劈的四分五裂，里面的黑雾也如同汁水一般四处飞溅。
在被抓到之前先一步的“界限中，古芃进入灵界取得了先手。不过这也只是对一个人影的完胜罢了。随着被砸碎头颅的人影倒地，大厅中的其他黑色人影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古芃一齐涌了过来。
“都不怕死是吧！
被一击打碎的人影的头颅似乎打开了古芃暴戾的开关，看着面前黑色洪流，古芃抡起手斧直接对冲了过去。有朝着自己挥拳的就打碎他的拳头，有朝着自己踢过来的就砸折他的腿，有迎面冲过来的就一个头槌撞回去，有扑向自己的就抓住扔到墙上顺手一斧头敲碎……黑影虽众，在古芃手下不过杂鱼而已！
不过在黑色人影中大杀四方的古芃却感到了一丝异样……不同于从人影上感觉到到的那份焦躁不好，有些更加让人发毛的东西似乎也盯上了自己。愤怒，偏执，憎恨，以及杀意，这些在喧闹的人影中时隐时现的情绪，就像是斗殴场合里出现的锐器一样让人不安……
不对！人影里真的有！挥出一击的古芃用余光瞥到了，在人影和残骸的缝隙中，有只属于刀刃和尖刺的寒光正在迫近！
来不及了！古芃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但是动作的惯性却让他的身体直接迎了上去。
“——
冰冷而锋利的刀刃轻松的剖开皮肉，刀刃上的恨意与愤怒如同毒液一般灼热。古芃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腹部的伤口正随着利刃的游走而张开。疼痛与无力感开始沿着伤口处疯狂涌入，而自己的意识正随着被切割的血肉一同变得模糊……
不过安礼说的确实没错，灵界自己的精神确实要比自己想的坚硬的多。几乎可以是将自己开膛破肚的伤口只不过是有鲜血流出而已……也对，精神里的开膛破肚可不是简单一个伤口就能造成的。
如此想着，古芃用左手捂着伤口，右手继续挥舞起手斧将扑上来的人影悉数击退。随着古芃精神的再次恢复稳定，腹部的伤口似乎也暂时愈合在了一起。但是刚才伤到自己的家伙还隐藏周围的人影中，古芃不知道自己要是再被来上一刀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不过有了提防还是好的，虽然清理杂鱼人影的效率慢了下来，但是古芃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人群中那不断闪烁的利刃也在伺机而动，不断寻找着自己的死角准备出手……
一刀，
两刀，
三刀……
脸上，后背，以及大腿上的三条血痕证明了对方的狠辣，也证明古芃的防守开始困难了起来。从一开始侧脸的轻轻划过，到腿上时已经伤可见骨，满身是血的古芃靠在墙边似乎已经到了绝境……吗？
还没有。古芃虽然身受重创，但是他也同时借此摸清了对方规律。而下次动手，就是二人各自最后的一招了……来了！
感受到利刃到来的古芃推开身边的黑影残骸，一改之前躲闪格挡的战术直接冲了上去。随后便是熟悉的利刃划破肌肤的热辣痛感，但是这次对了！借着残骸的阻拦，古芃终于用手死死抓住了对方的黑色利刃。
“抓到你……
你字还没说完，古芃手中的感觉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自己把对方想的太简单了……如同抹了油一般，黑色利刃瞬间从手中带着鲜血抽出。这不是因为古芃的吃痛松懈，而是对方刀刃的锋利程度要更胜一筹。随着用力而被进一步割开的手掌，根本无法握住刀刃一丝一毫……这次是真的输了。
人影中的利刃迅速收回后再度刺出，面对着直奔咽喉而来的寒光，古芃举起手斧准备进行最后的徒劳。挡住，挑开，然后鲜血淋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已经成了定数。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将古芃从准备赴死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一道银光闪过，挡下了利刃的致命一击。
“抱歉……有事耽搁了。
尉迟炎佝偻着腰靠在了电梯口，有气无力的朝着古芃打了个招呼。而他身边漂浮着的银色亮光则一道接着一道的疾射而出，清理起了大厅中的人影。
“让杀器还没开刃的来处理这个，确实有些过分了……
尉迟炎一边说着，一边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了瓶葡萄糖水，三口两口便一饮而尽。
“这东西，还是要这样对付！
补充完能量的尉迟医生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身形恢复笔直的同时声音也变得洪亮了起来。而周围的银色光点也开始汇集到了他右手中。
“杀式，剖骨见疾。
比刚才更加明亮的银色流光从尉迟炎的手中掷出，流星一般朝着剩余人影的中心处而去，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无数细小银色的刀光从利刃的碰撞处分散而来，如同细蛇一般在手持利刃的黑影身上四处游走。
此时恢复了精神的古芃也终于看清了尉迟炎丢出的银色闪光究竟为何物，正是外科医生手中最为常见的一把把手术刀。而不远处之前还在折磨自己的黑影已经被手术刀的刀刃切的七零八落，仅仅只剩下了一副黑雾中握着利刃的骨架……
“可算找到了！
随着尉迟医生的话音，又一把手术刀飞出，直接刺入了骨架胸口……准确的说是胸中被黑雾包裹着的一颗仿佛心脏一般正在跳动的圆球。而随着手术刀的刺中，圆球也在瞬间破碎成了一股黑雾，连同骨架本身眨眼之间便崩碎了一地。
看着突然间空旷起来的大厅，如释重负的古芃一屁股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你……
“作为新人已经很出色了，起来吧！
尉迟炎说着伸手将古芃从地板上给拽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这都三点了，歇会儿，然后吃完早餐我载你回去。
“随便了……
……
3月22日，6点整，星期五，元海市第一医院的职工食堂内，第一次夜班结束的古芃正在试图一口气喝完面前的这碗粥。
昨晚夜班的消耗远比想象中的要大，本来准备在吃饭之前稍微休息的古芃硬是被饿的睡不着醒到了六点整。而坐在对面的尉迟医生虽然没有像古芃那般失态，但是他餐盘里的分量也同样不容小觑。
“你昨晚没吃饭么，早知道就请你吃顿夜宵了。
面对着古芃奔放的吃相，尉迟炎苦笑着剥起了鸡蛋。
“吃了，但是昨晚二连战是在有些遭不住。
“嘛，毕竟第一医院每天的人太多了。这里的孽也是基本几天就生一茬。
“医院里也会有那种……攻击性的孽么？古芃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灵界近乎开膛破肚的幻痛让他印象深刻。
“那个东西啊……也是会有的。毕竟，对于有些病人来说，没有治好或者没有让他完美痊愈的医生，也是仇人的一种不是么？
尉迟炎风轻云淡的说着，但是古芃清楚的看到了被他送进嘴里的包子，已经被捏的不成样子。
“唉，我大概明白了。不过这也没办法，不是么？
“也许吧，净顾着说话了，粥都凉了。你也快点吃，吃完了我下班顺便载你回去。
尉迟炎说着端起面前的碗一饮而尽，刚才的蛋黄噎的他属实有些难受，泪都快被弄了出来。
“那谢谢医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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